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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好的,最后三个月父母不再出去打工了,要向城里人那样,在学校附近租一间房子陪读。可是父亲还没有回来,母亲回来刚刚三天,就在刚租下的房子里接到一个电话。母亲对蓝儿说:“蓝儿,爸妈又要食言了。爸爸……”
“爸爸是不是说话又不算话?又不回来了?”
本来母亲还不知道怎么解释。既然蓝儿这么说了,母亲点点头。
母亲木讷了,怔怔地愣了一阵。“听妈妈解释……”
“不听,不听。我就不让你走。”蓝儿一扭身把自己重重地扔在床上,拉起被子盖着头,委屈地哭着。
母亲没有劝女儿,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眼圈红红的。
蓝儿发泄完自己的委屈和不满后,心情放松了不少。还有三个月就是人生的分水岭了。哭是哭,闹是闹,绝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儿戏。看着父母这么辛苦地挣钱,蓝儿早就发过誓言:一定要考上大学,让父母过上体面的日子。
一家人多久没有团聚了?蓝儿记不清,也不想记。两年前父母已经说过,在她参加高考的最后阶段,哪怕外面下黄金,也要回来陪女儿度过这段时光。而父亲的食言,母亲的失态,让蓝儿不满。看着母亲魂不守舍的样子,蓝儿打定了主意:这次说什么也不再让妈妈出去了。
第二天放学,刚进出租屋,就闻到一股香味。这是她最爱吃的红烧鲤鱼,这种味道只有母亲能烧出来。亲戚们知道蓝儿爱这道菜,一般都会为她准备,可她从来不吃,只吃母亲做的。不知道为什么,母亲做的这道菜她闻一下就知道。有一次父亲在母亲的指导下也做了这道菜,所有的人都觉得好,夸母亲的手艺好。只有蓝儿说这不是母亲做的。让父亲和母亲好一阵感叹。
“蓝儿回来了?来,吃饭吧。”奶奶说。
看见爷爷奶奶来了。蓝儿很开心。“爷爷奶奶,你们怎么来了?”
“蓝儿不喜欢爷爷奶奶来吗?”爷爷笑着说。
“喜欢。我就是觉得意外嘛。”说完她扫视全屋。“我妈呢?”
“吃饭吧,蓝儿。”奶奶催道。
“爷爷,我妈呢?”蓝儿拉着爷爷问。爷爷目光散漫。
“蓝儿,咱先吃饭吧。瞧!这是你妈妈做的,你最爱吃的红烧鱼。”爷爷不正面回答。
“我知道,她放不下挣钱。小时候把我扔给你们做留守儿童。现在又把我扔给你们做留守学生,留守毕业。”
“蓝儿,不是这样的。你妈妈真有难处。”
“难处?爷爷奶奶,我大了。别拿难处再来糊弄我。小时候,蓝儿喜欢新衣服,爸爸妈妈就说去挣钱为蓝儿买新衣服。新衣服买了一套又一套,爸爸妈妈却不回来看蓝儿,不看蓝儿穿新衣服的模样。那年他们说不回家过年,我哭着吵着说,爸爸妈妈,我不要新衣服了,蓝儿再也不要新衣服了,蓝儿只要爸爸妈妈。可他们却狠心地挂上了电话。”
“蓝儿,别怪爸爸妈妈。等你睡了,他们又打来了电话。他们一直在问你的情况,在电话那头,你妈妈也一直哭着。哭了好长时间。他们就是怕你太伤心。”
“怕我伤心?我能不伤心吗?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穿新衣服了。我把所有的新衣服都剪个洞。气得奶奶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打我。再以后买来的新衣服,奶奶让我穿,我就在没人的地方脱下来,在地上蹭一蹭,就谎称是摔了一跤。”
“你这个小机灵鬼。奶奶早就知道,就是一直不说。唉!可怜的孩子呀。”
“最可怜的是你们。人家都说养儿防老。爷爷奶奶,你们都这么大岁数了,他们也不回来给你们养老,还让你们起早贪黑地来陪着我。”
“爷爷奶奶身体还硬朗着呢,不用他们管的。再说,爷爷奶奶瞌睡少,也睡不着。给你做做饭,权当锻炼身体。”
“爷爷奶奶真好,要是爸爸妈妈也像你们这样好,我就满足了。”
“天下父母都一样,哪一个不爱自己的孩子?只是爱的本钱不一样。有钱的父母拿出千万亿元来爱,没钱的父母拿出千元万元来爱。爱的钱数不一样,但爱的方式都一样:那就是拿出自己的全部。所以他们才会拼命地挣钱,就是想让你过得舒心一些。”
“爷爷奶奶,这个道理我也懂。我就是不想让他们太拼命。他们这么多年在外打工也不容易。所以我就想让他们休息一段时间,三个月总可以吧。”
“真是个懂事的孩子。你马上就要上大学了,上学还需要一大笔钱呀。”
“这个不用他们操心。我都想好了,我可以申请贷款,毕业以后我能还的。还有,我再做几份家教,这样一来,我就能顾得上自己了。”
跟爷爷奶奶说了一些知心话,蓝儿的心情好多了。蓝儿坐在饭桌前,望着母亲做的红烧鲤鱼,忽然有些想法。就对桌前的爷爷奶奶说:“爷爷奶奶,今天我妈做的鱼不吃行吗?”
爷爷和奶奶相互看了一眼,不明白这孩子又怎么了?“你看,这都做了,不吃太可惜了。”奶奶说。
“是呀,孩子。我们知道你想爸爸妈妈。你不吃,妈妈知道了也会难过的。”爷爷说。
“爷爷奶奶,我不是不吃,我是今天不吃。我想等我大学通知书下来以后再吃。”
“这孩子,等你通知书还有好几个月呢。哪能放那么久?再说了,等你考上大学,你爸爸……”奶奶好像喉咙里咽了一根鱼刺,有些难受。
爷爷看这情形,赶紧接过话头。“到时候妈妈再给你做吧。”
“不。到时候我爸爸妈妈肯定会找理由不回来的。爷爷,要不你把这鱼晒干。等我通知书下来了。我们把它蒸了吃。算是爸爸妈妈对我祝贺了。”
“唉!”爷爷长叹一口气。“好吧,听你的。”
“谢谢爷爷。”
最后这段时间,学校不再安排上课了。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复习。有一次蓝儿回来的早,打开门,见奶奶不知道为什么哭了,爷爷在旁边唉声叹气。见蓝儿回来,奶奶赶紧擦干眼泪。“哎呀,忘了做饭了,蓝儿已经回来了。”
“怎么了?奶奶。”蓝儿见奶奶悲伤,问道。
“没什么,你奶奶想家了。”爷爷插话道。
“哦,是呀。你们已经来两月了。要不这样,爷爷奶奶,你们回去吧。反正现在老师也不讲课了,我还是回学校住吧。”
“过一会就好了,奶奶就是有时候别不过劲来。你安心复习吧。这一个月奶奶坚持得了。”奶奶说。
“真的没事吗?奶奶。”
“没事。真的,孩子。”
奶奶到了厨房,偷偷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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